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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棟男生宿舍206寢室(5)

另一中是消極,像小飛,整天的枯坐,像入定的高僧。
  
  不過也許還有第三種方法,像明和白卓。
  
  他們上網在論壇上發佈了很多的帖子求救,也在書城裏買了很多關於靈異現象的書,一周的安然無恙,他們也看了一周的書。
  
  11月5號,院裏集合,是關於優秀幹部的評議,這次沒有主席在名單上。
  
  11月6日,學校為我們調來了新的管理員,他是個近30的男人,年輕甚至有點英俊。不過他顯然不知道這裏發生過了什麼,一臉的可藹可親,經常站在門口跟我們說話。
  
  11月7日,陽光閃現,真是給人莫大的希望。
  
  晚上,白卓到我們寢室,“我買了一些紙錢,我們晚上燒一燒吧,另外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夠背會一段法華經。”
  
  說著,他真的從寬大的褲子裏掏出一大堆黃色的紙錢和一本皺巴巴的小書。看著這些東西讓人哭笑不得,堂堂的大學生在自己的寢室門口像農村的老婆婆一樣燒起紙錢來了。
  
  他看我們猶豫,補充道:“老方法也許是最好的方法,你們是要面子,還是要命。”
  
  老大馬上接了過去,我和風則為每個人抄了一段經。
  
  大概10點左右吧,我和明,還有白卓,在門口放了一個臉盆,開始燒紙錢了。偶爾有路過的同學,則像避瘟疫一樣的走得飛快。
  
  火光映了上來,照得牆壁通紅,我看見白卓和明的嘴裏默默念叨著什麼。灰燼帶著小小閃亮的火星飛舞起來,暗了,載浮載沉。
  
  不一會就燒完了,老大吼了一聲,“***,你快回去吧!”
  
  然後沉默,我想說幾句話緩和一下氣氛,但是話到嘴邊,又沒了心情。
  
  還好,又是安穩的一夜。
  
  天徹底放晴,一掃陰霾之氣,陽光四處的跳躍帶來了無限的生機。
  
  感謝上帝。17棟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人搬出去住了,幾乎每個寢室都有一兩個人選擇逃離。
我們寢室沒有人這麼做,儘管笑臉不多,但是互相交換的眼神中有脈脈的溫情和鼓勵。
  
  白卓,王威還有主席來我們寢室非常的頻繁,儼然成為了我們寢室的一份子。
  
  也許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經將我們十個人牢牢的栓在了一起。
  
  
  
  十個人去學校旁邊的餐館熱熱鬧鬧的大吃了一頓。
  
  幾杯酒下肚,臉一紅,話就開始多了起來,幾天來的鬱悶,心煩,緊張通通得到宣洩,好不暢快。
  
  9點左右結束的時候已經醉兩個,主席和老大,老大是逞一時威風,主席是心中苦悶啊。
  
  不過醉了也好,不用面對漫漫長夜,未嘗不是幸福?
  
 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特別的安靜,風聲沒有了,樹枝擺都不擺一下,連老大的鼾聲,囈語聲都忽遠忽近,似在夢裏。打開手機,才11點呀。
  
  寢室裏早就已經關燈,為什麼從回來的路上就沒有人說話了呢?
  
  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,是不是大家都感覺到了呢?
  
  感覺手腳涼冰冰的,我把自己卷成了一團,只留兩個鼻孔呼氣。
  
  眼皮開始壓了下來,意識時斷時續。
  
  一雙皮鞋出現在了17棟的門口,為什麼只看得見鞋子和異常粗壯的腿,深藍的西服褲打了許多的褶皺,跟隨著腳的步伐一晃一晃的。
  
  它緩緩的走上樓梯,它像是把什麼人推到了一邊,因為看到另一雙腿打了個趔趄。
  
  它走得異常的沉重,皮鞋和瓷磚的撞擊聲分外的刺耳。
  
  它走到了二樓,在第一個寢室的門口等了下來,看到了門板的下半部分。一切象靜止了一樣。
  
  隨著它猛的打開門,門撞到了後面的什麼東西,嘩的一聲響。黑暗撲面而來。
  
  我猛的驚醒,聽到了老大的鼾聲,是我的寢室,是我還在!
  
  額頭出了一頭的冷汗,頓時覺得燥熱不安。
  
  上鋪一陣悉悉梭梭,風翻身下床。
  
  大概是酒喝多了,忘記了害怕,要不然在平時,寧願憋死,也不願意出去上廁所的。
  
  我暗暗好笑,為什麼此刻我的腦袋如此清晰?
  
  他開門走了出去,我盯著門開的那條縫,外邊的燈光照在了小飛的被子上。
  
  沒一會風就回來了,細碎的腳步聲,原來還是害怕的。
  
  他的動作好象遲緩了點,比剛出去的時候,以至於他向上鋪翻了兩次沒有成功,最後一次他上去了。
  
  我閉上眼睛再次入睡。可是門又被打開了。
  
  向我走來的還是風,他停了一會,一個翻身就上去了。俏沂煜?納?魏投鼇?amp;nbsp;
  
  怎麼會?心開始碰碰跳,先上去的誰?我不由得抱緊了被子,感覺自己在發抖,真的發抖。
  
  
  
  老大的鼾聲似有似無,志強磨牙的聲音卻大大的折磨著我的耳朵,伴隨著清晰的咀嚼讓人不寒而慄,今晚這聲音讓我格外的害怕。
  
  我腦子裏反復出現剛剛那個先上床的身影,他從門縫裏進來,看不清楚臉,他遲緩的走到床前,用手攀住上面的欄杆,一次他沒有成功,抬起的腿又放了下來,第二次還是沒有成功,顯然他的身行並不靈活,第三次他才爬上去。他收腿的時候穿的是什麼?好象不是拖鞋,而是閃亮的黑色。
  
  
  
  是皮鞋,這個答案再次讓我汗毛直豎。我弓起了腿,強迫自己相信這是在做夢,可是越是這樣,讓我大腦清醒。
  
  不行,不行,這樣下去,我非瘋了不可。小飛近在咫尺,卻也像遠在天涯。我警惕的望著四周,我望向每一個床鋪,都是隆起的被子和暗影,惟獨我看不到我的上鋪,風?
  
  我仿佛聽見時間流逝的聲音,一秒一秒,端的難熬。
  
  我感覺渾身都是汗。
  
  我為什麼這麼緊張?除了剛剛上去的身影,還有什麼?
  
  還有什麼?
  
  他沒有消失,他還在寢室裏,是他的氣息讓我如此緊張,他潛伏在某一處。他帶來了不屬於我們寢室的氣息。
  
  冰冷的死亡的氣息。
  
  幽深的眼光從某一處向我逼視過來,帶著寒意,我在被人窺視,頭皮一陣發緊,我一動都不動。
是在櫃子後面的空隙裏?那麼黑暗一片,處於櫃子巨大的黑影中,我仿佛就感到那冰冷冷的眼光藏在暗處幽幽發光,他時刻會突圍而出。
  
  我已經感覺不到我的肢體存在了,神經的集中好象隨時會暴裂,伴隨著它的是巨大的疲倦感將我吞噬。
  
  “轟”,電腦忽的開啟,風箱呼呼做響。我神經發射似的坐了起來。
  
  因為我看到了一雙手從小飛的床下伸了出來,黑暗的五指準確的按了電腦的啟動紐,然後不見了。
  
  腦袋已經麻木了,已經感覺不到害怕了,我的反映是緩緩的躺下,安然的閉上了眼。
  
  我實在是太累了。這一夜像過了一萬年。
  
  上床的身影,櫃子後的眼,手,一遍遍在我眼前回放,但是我感覺不到害怕,一切恍如夢境。
  
  意時再次時斷時續。
  
  很多的腳步聲跌跌撞撞,還有女人說話的聲音,聽不真切,還有老大聲音,低沉著在走廊裏回蕩,是小飛的哭聲嗎?細細咽咽,小飛,你怎麼了?這還是夢境嗎?
  
  有人用力打我的臉,艱難的張開眼睛,是明的臉越來越清晰,後面是陽光的背景。
  
  頭痛得要炸開了,我剛要開口說話。
  
  明說:“風死了。”
  
  “轟”腦袋又炸開了。
  
  我再次閉上眼,不願相信這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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